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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进体力活动与健康的相关建议在应对公共健康的威胁方面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积极生活是将体力活动融入日常的生活方式。促进积极生活的城市设计导则已经在世界范围内成为越来越普遍的促进健康的方法之一。国际性组织机构和部分欧美国家的研究机构或者政府部门等都基于建成环境与体力活动的科研结果，出台了很多不同类型的促进积极生活的指南或设计导则。本文对欧美国家现行的30余部促进积极生活的城市设计导则进行总结，对比分析不同类型与层级的设计导则。同时，通过对设计导则实例内容解析，提出对我国城市设计的启示，以期为国内促进健康的城市设计提供实践基础。根据颁布机构的不同，促进积极生活的城市设计导则控制范围与管理内容可以划分为两类：（1）国际/国家层面颁布的导则，（2）城市/地方层面颁布的导则。不同层级的设计导则中，部分导则同时包含政策管理和设计导则两方面，部分导则只包含政策或者设计，也有部分导关注市场投资或专项规划。本文对此进行了详细的分类梳理。国际性研究组织或者国家级机构颁布的导则内容通常具有普适性，适用范围广泛，可应用于规划的不同阶段、规划系统的各个层次和各项目。导则内容同时包括设计目标与原则、设计导则、宣传引导、操作实践与实施方法。导则应用类型广泛，包括全量开发、城市广场与社区公园、社区规划设计、娱乐设施、购物区、工作场所、学校、农村等。导则提倡多方参与，注重公众对体力活动与建成环境之间关系的认识，同时强调创造健康空间和场所的实施机制。实施机制可根据个体项目、政策和地区的发展量身定制，并且可被应用于各种规模的战略规划、发展控制和社区参与项目。地方政府或研究机构颁布的导则具有问题导向性，内容更符合当地城市建设和市民生活实况。通常来说，在积极生活规划理念的不同发展阶段，其相应的设计导则的内容及其侧重、深度等都会有差异。在城市规划决策对健康的影响常被忽略的地区，城市设计导则侧重更新改造的方式和最基本的社区环境设计；当积极生活理念已经在地区有较好的实施时，导则的内容则更为全面，包括健康的环境、食品供应和社会资本等。即，地方性设计导则的编制与表达结合了不同的城市体制与背景，具有一定针对性。例如，正文中没能展开叙述的洛杉矶健康设计，就用具体的设计要素来指导可步行环境设计（图1,图2）。
图1 有利于步行的环境设施（街道家具、铺装、景观、人行道、树木等）
资料来源：ROSCHEN B, PASTUCHAS, TURCO A, et al. Designing a healthy LA[R]. 2013.
图2 有利于社会融合的要素（公共艺术、座椅、公园、开放空间、社区活动等）
资料来源：同图1
【摘要】积极生活是将体力活动融入日常的生活方式，缺乏体力活动的现代化生活是导致慢性病迅速增长的直接原因之一。促进积极生活的城市设计导则已经在世界范围内成为越来越普遍的促进健康的方法之一。本文对欧美国家现行的多部促进积极生活的城市设计导则进行了总结，对比分析不同类型与层级的设计导则。同时，通过对设计导则实例内容解析，提出对我国城市设计的启示，以期为国内促进健康的城市设计提供实践基础。
20 世纪以来，长时间伏案工作缺乏体力活动、依赖机动车出行等现代化生活方式成为导致慢性病迅速增长的直接原因之一。人们的身心健康和日常的体力活动之间有着紧密联系。积极的生活方式将增加体力活动融入日常，良好的设计和人性化的空间可以鼓励积极的生活，从而促进健康。因此，围绕营造积极的生活方式产生了“积极的城市规划设计”。积极的设计并非一种新兴的规划理论和方法，而是强调健康问题导向的思路，从增加人们日常体力活动、增进人们身心健康水平的具体目标出发，在城市规划和设计的方方面面进行反思和探讨，切实地改善建成环境，达到促进公共健康、提高生活品质的目的。城市设计导则可以通过指导城市建成环境的变化影响体力活动，从而促进积极的生活。空间和场所的设计在积极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有大量证据表明，建成环境不仅影响积极的生活方式，还会影响个人、家庭以及社区的健康。城市规划和设计导则已经在世界范围内成为促进体力活动的普遍方法之一。导则的颁布与实施对于重塑一个有助于体力活动和健康的建成环境非常重要。近年来，全世界多国积极开展建成环境与体力活动相关研究，大量的实证数据为成果转换提供了基础，相关的应用实践逐步出台。城市规划、交通、土地利用和公共健康等部门通过长期多方合作，颁布了一系列促进积极生活的导则。欧美国家多学科融合研究开展较早，在2000年后相继出现了很多国家级研究型机构。相关部门通过多方合作调研和分析市民健康、生活质量与城市建设的关联，得出系列设计导则。在我国，促进积极生活的研究与实践并没有建立紧密联系。本文总结了欧美国家现行的多部促进积极生活的城市设计导则，并通过实例分析梳理不同类型导则的内容，以期为国内促进健康的城市设计提供积极有益的借鉴。促进体力活动与健康的相关建议在应对公共健康的威胁方面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2002年，美国国家环境卫生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Environmental Health）与疾病控制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举办以建成环境与居民身心健康关联为主题的研讨会，探讨设计导则与法规对健康的影响，并得出这些规范在促进体力活动方面具有很大潜力，通过设计导则与法规可以创造一个鼓励体力活动的环境，此后相关设计导则纷纷出台。国际性组织机构，例如世界卫生组织（WHO）发布《健康城市是积极的城市》、《在城市环境中促进体力活动和积极生活》，全球体力活动倡导机构（Global Advocacy for Physical Activity）发布《体力活动多伦多宪章》及其补充文件《体力活动项目投资》等。欧美部分国家知名的研究机构或者政府部门，例如美国的联邦健康和人力服务部疾病控制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美国城市土地局（Urban Land Institute）、英国国家卫生与保健优化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for Health and Care Excellence）、澳大利亚国家心脏基金会（National Heart Foundation of Australia）等都基于建成环境对体力活动影响的科研结果出台了很多不同类型的促进积极生活的指南或者设计导则。本文选取其中部分较有代表性导则（表1），从设计导则类型、不同类型设计导则的对比与设计导则对我国的借鉴意义三个层面进行详细论述。
欧美国家将城市设计管理的依据划分为“政策”和“导则”。一般而言，设计政策更倾向于设计目的和原则的表述，而设计导则是对如何实现目标或原则的深入说明。约翰·庞特和马修·卡莫纳将设计政策与设计导则的关系总结出六个部分（表2）：前三部分为控制系统，以设计构建为主；后三部分为运作过程，以建设管理为主。促进积极生活的城市设计导则以积极健康的生活方式为关注点，设计导则的内容以及层次分类与通识性导则相似，同时也有其特殊性，部分设计导则通篇以原则架构，在每一项原则下阐述操作实践与实施方法（表3）。由于颁布机构不同，促进积极生活的城市设计导则，其控制范围与管理内容也不尽相同，可以划分为两类：国际/国家层面颁布导则和城市政府层面颁布导则。国际性研究组织或者国家级机构颁布的导则内容宏观且具有普适性，适用范围广泛，可以在规划过程的每个阶段和每个项目中应用。地方政府或研究机构颁布的导则具有问题导向性，内容贴切当地城市建设与市民生活实况。部分导则的内容划分具体，例如有专门针对公共空间、步行道、学校、社区等空间和场所提出的专项规划设计导则。本文着重分析国家级和地方性两个层级的设计导则。不同层级的设计导则部分同时包含政策管理和设计导则两方面内容，部分只包含政策或者设计，也有部分关注市场投资和专项规划（表4）。本文以两部国家级别的设计导则为例：澳大利亚颁布的《健康空间和场所》和美国城市土地局颁布的《建造健康场所原则》。两国为世界范围内最早开展相关实证研究的国家，从而设计导则是基于丰富的科研成果制定的。两部导则分别代表两种不同类型（表2），前者涵盖城市设计管理所有六部分内容，侧重对导则的宣传引导与实施操作；后者着重解析实现目标的详细方法。《健康空间和场所》内容同时包括了设计目标与原则、设计导则（表5）、宣传引导、操作实践与实施方法；应用类型广泛，包括全量开发、城市广场与社区公园、社区规划设计、娱乐设施、购物区、工作场所、退休住宿、学校、农村；可以应用于规划的不同阶段和规划系统的各个层次。该导则同时强调创造健康空间和场所的实施机制（表6），实施机制可以根据个体项目、政策和地区发展量身定制，被应用于各种规模的战略规划、发展控制和社区参与项目。《建造健康场所原则》以原则为架构，设计导则（表7）、操作实践与案例应用于每一项原则。表5 《健康空间和场所》设计导则内容概述
表6 实施机制
表7 《建造健康场所原则》内容摘要
两种类型设计导则有如下共同点。（1）促进城市公共健康领域与城市规划设计的结合，为健康专业人员和设计人员提供合作机会并分享信息。组织机构汇集来自不同领域的专家，研究团队包含了广泛的跨学科专家，如公共健康、建筑，规划，交通、金融等。（2）提倡多方参与是实现变革的有力工具，让广泛的利益相关者参与制定规划并确定优先解决的问题。（3）提高公众对体力活动与建成环境之间关系的认识，强调积极的生活方式对人们身心健康的好处。向更广泛的社区提供关于积极生活的信息。要创造促进积极生活的社区，只有坚定共同的发展目标才能带来发展。地方性设计导则的编制与表达结合不同的城市体制与背景具有一定针对性。本文选取的案例分别代表城市设计导则的两种类型，分别应对城市发展的不同阶段。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市颁布的《塔斯马尼亚积极生活环境规划设计导则》（以下简称《环境设计导则》）属于设计导则的第一种类型。塔斯马尼亚城市发展并没有重视通过环境创造机会以改善人们身心健康的重要性。经济压力等导致城市规划决策对健康的影响往往被迫忽略，该市此前没有任何相关的政策或指示。设计导则的核心内容相较于其他发展成熟的导则更侧重最基本的环境规划设计。加拿大多伦多市颁布的《积极城市：健康设计》以原则为架构侧重实践案例，充分考虑了多伦多本地的空间、场所和人的独特性与多样性。《环境设计导则》包含城市设计管理的六部分内容，应用类型广泛以满足当地政府和个体的多样需求（表8）。导则的核心是更新改造并始终贯穿规划设计；内容包括开放空间、城市中心区、城市街道和道路网等，可以在宏观和微观层面开展。改造计划坚持三项原则：承认并接受现有的模式和行为；成功的改造并非必须大规模翻新或更换现有的基础设施，小型的本地化项目亦可；简化改造过程，促进现有的基础设施的使用。《环境设计导则》中有10项具体实现目标的规划设计内容，包括步行和骑行路径、开放空间、街道设计、公共交通、当地服务设施、支持基础设施综合规划和政府决策、更新改造、激发社区精神。每一项内容都详细展开并且标注出该内容是否适于更新改造，它们被划分为“R”（更新）、“N”（新开发）和“N/R”（新开发和更新）。因此这些更新改造策略很容易被识别并被纳入当地政府的规划计划。本文以当地服务设施一项内容为例解析更新改造的具体应用（表9）。
《积极城市：健康设计》以多伦多城市问题为背景提出针对性设计原则（表10）与政策。它以设计原则为核心，逐项深入说明并结合实践案例，同时充分考虑多伦多本地的空间、场所和人的独特性与多样性。通过对比可以发现，全市性设计导则侧重具体的规划设计方法，但是促进积极生活的规划理念发展阶段不同，相应的设计导则的内容和侧重以及深度都各有差异。塔斯马尼亚城市发展、经济压力等导致城市规划决策对健康的影响往往被迫忽略，该市此前没有任何相关的政策或指示。《环境设计导则》侧重更新改造的方式，从最基本的社区环境设计出发；设计导则的核心内容相较于其他发展成熟的导则更侧重基本环境规划设计。《积极城市：健康设计》展示了不同规模和层次的实践项目，包括多伦多不同地区的城市和地方以及来自其他城市的一些成功的案例。两部导则都呼吁政府机构、非政府组织、技术人员和公众等的多方参与。较早开展建成环境与健康相关研究的城市实施的设计导则种类更为丰富。美国各城市响应促进积极生活的规划理念；颁布过各种类型的指南或导则。部分导则内容具有针对性，例如纽约、波士顿、芝加哥、圣保罗等城市颁布街道设计手册并且定期更新，西雅图、波特兰、丹佛等城市颁布步行总体规划；部分导则内容涵盖则相对更为广泛，指导内容更为细致，例如洛杉矶和密歇根市颁布的设计导则。地方性设计导则最具代表性的是纽约市政府颁布的促进积极生活的导则系列，包括《积极设计导则：促进体力活动和健康设计》、《积极设计：塑造步行体验》、《积极设计：社区团体指导》等。在我国，城市设计导则仍未有统一解释，通常情况下设计导则包括规定性和绩效性两种类型。规定性导则为下一层次规划设计限定指标，绩效性导则提供设计城市空间的方法。促进积极生活的导则偏向于引导作用，旨在通过设计政策和设计导则达到城市设计的目标。借鉴上述国家的经验，对我国城市设计导则有如下启示。城市发展的相关部门应该认识到建成环境对健康行为研究的重要意义，鼓励多方参与，认识到积极影响体力活动水平需要社会、经济、政治和环境健康政策的综合作用。我国近年来在公众参与城市发展建设方面取得了很多成绩，在未来发展中可以进一步明晰多方参与者的不同职责。城市发展的相关部门与其他组织机构应与公众共享信息和数据，促进多部门合作机制（表11），资助和支持促进体力活动以及主动交通的基础设施项目和投资。目前，我国大部分的城市设计导则只服务规划设计相关部门指导城市建设，缺乏针对政府管理人员、投资人员与社区使用者的宣传引导。为了促进社区居民走向积极的生活，相关部门应当通过宣传教育使人们了解城市环境和体力活动之间的联系。设计导则本身就是宣传教育最好的范本。政府部门应该积极通过联系相关的公益组织、社区团体、商业协会支持和传播积极生活的理念，引导开发商在规划前期加入健康的环境设计，让人们广泛认识到能够促进积极健康的生活住区本身也可以吸引更广泛的投资发展，提高本地的吸引力。社区居民也可以在社区团体中积极分享自己对于建设健康生活的兴趣。我国现有的城市设计导则编制依赖设计方案，严重缺乏基础研究数据支持以及实施机制。本文例举了设计导则的服务人群、应用场所与实施机制，希望可以提供参考。通过增强基础研究以支持设计导则的编制，通过拓宽设计导则的服务人群进行广泛的宣传引导，通过增强设计导则的内容深度拓展导则的使用范围，从而实现多方参与。完善设计导则的实施机制，在编制导则内容时需针对不同空间与场所提出设计指导，针对具体区段提出专项规划。通过对不同类型的导则内容的梳理，可以发现进行健康的空间与场所设计始终是促进积极生活导则的核心内容，也是规划设计领域的主要内容。本文对实现促进积极生活目标的设计方法进行了总结与概述（表12），以期在进行规划设计时将健康理念纳入前期规划，强调健康问题导向的思路，实现自下而上的参与健康设计理念的转变。在我国，健康领域和城市规划学科的交叉研究还处于萌芽阶段，涉及健康问题的设计导则鲜少被官方和学界提及与讨论，只有少数学者对健康相关的设计导则进行了介绍。本文以积极生活为关注点，通过对欧美国家成功实施的多部相关城市设计导则进行案例解析，对导则的类型与层次给予清晰的界定；所选取的四个案例涵盖了设计导则的所有类型与层次，以及不同城市发展阶段颁布的导则。研究发现，国际与国家层级的设计导则包括整体的环境规划设计、健康原则与政策制定，部分关注市场投资与项目开发；地方性设计导则因地制宜以实证研究编制实施工具，并辅有大量专项规划。设计导则服务对象的不同与颁布城市发展阶段的不同，致使导则内容各有侧重。促进积极生活的设计导则综述为中国的国情下如何通过设计促进积极健康的生活提供了借鉴。本文总结的不同类型的设计导则适合于设计与建设实践的各个层面。中国与欧美国家的国情和发展阶段都存在不同，中国城市人口密度大、用地紧凑，很少面临郊区化蔓延等问题，但是追求积极生活等健康理念并没有成为设计的主流价值观。设计导则综述期望拓展“只有康体设施才可以促进健康”的传统概念，将促进积极生活的设计理念融入政策、管理和规划设计，强调通过设计积极地影响人们的生活品质，从而主动地干预健康。
作者：孙佩锦，大连理工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博士研究生。p.sun@yahoo.com
陆伟，大连理工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教授
刘涟涟，大连理工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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